“啊?”林妈脑子一时间转不过来,“**之前不是吩咐说,说有姑娘找过来要好好款待的吗?”
秦淑仪冷哼一声,发达的人总有衣锦还乡的虚荣,以前是想让她这个便宜侄女看看自己过得多好,满足满足自己的虚荣心。
现在……这张脸活脱脱一个狐狸精!在自己身边就是养虎为患。
凭心而论,小时候在家时哥嫂待她不错,可那又怎么样?谁让他们生的这个女儿长了这一副模样?
自己来港市受了多少苦,凭什么要让别人坐收其成?凭什么她干干净净的?凭什么她家庭幸福美满?
想到这里她惊醒一般,用手中红酒浇灭火焰,相片堪堪烧到那张脸旁。
“打电话给阿达,让他来见我。”
一个小丫头罢了,自己现在那样风光,漂亮又怎么样?干净又怎么样?还不是自己动动手的事?
她早就不是从前那个叫何二女的大陆乡下妹,她是港市的当红女星,是秦淑仪,背后靠山是梁生,谁不艳羡?
想着,她心情好了不少,红唇重又勾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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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知为什么,琪桢一家的债主这几天催债忽然紧了许多,天天都是十几号人上门围堵,又砸又打,扬言七日之内不还就把姊弟两买去南洋抵债。
“阿棠,我对不起你。别为了我再做什么了,不值得。**还是ji女,随他的便吧!这就是我的命,我认了。”琪桢抱着阿弟坐在何棠家沙发上,眼睛哭得通红,身上还有被追债人打过的青紫痕迹。
仅六岁的小男孩蜷缩在姐姐怀里,他年纪太小,可却早熟,小手轻轻扶着姐姐因哽咽颤抖的背,稚嫩小脸仰着:“姐姐不哭,阿斌长大之后养姐姐,姐姐不哭。”
闻言,琪桢哽咽得更厉害。
何棠在一旁默着,只觉喉口发紧。
她自己攒的,加上父母给的已经不少,可债的窟窿太大,满打满算还差七万多。
要上哪去借这么大一笔钱?
忽然,何棠像是想到什么,起身去开了攒信封的抽屉,快速抽出近期父母寄过来的信。
姑姑……或许,姑姑肯借自己一些吗?
现在是人命关天的时候,顾不上什么自尊什么打秋风,救人要紧!
想着,她赶紧抄了信上地址出了门。
“阿棠!你去哪里?”身后是琪桢急切的喊声。
“没事,我马上回来!在家等我!”少女单薄的身影一阵风似的消失在楼梯拐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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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好意思**,我们家**这几天不在家,您过几天再来吧。”佣人林妈开口。
“那,您能告诉我,您家**什么时候回来吗?我好来拜访。”何棠攥紧刚刚在路上买的礼品,仍不愿放弃。
林妈望着眼前琉璃般漂亮的女孩终究没忍心说出我们家**不会见你这句话,委婉开口:“**,天色不早了,您快回去吧。”
恰巧这时门房送了明日的蔬果肉鱼,林妈也不再同她多话,走上前清点。
何棠向旁边挪到了角落,静静垂着头盯着自己的棕色小皮鞋。
“这鱼不大新鲜啊,鬼佬仓库的冻货吧?”林妈从筐里拎了条花尾趸。
“我的姑奶奶,敢给您家**用冻货,我这是活腻了?”伙计拍大腿。
两人一来一往,何棠眼底的光渐渐熄灭。
她自认不算太蠢,哪有主人家一连几日不在还要备菜的,想来是不愿意见她的托辞。
她深吸一口气,转身脚步有些僵硬。别再挣扎了,体面些吧,何棠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