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知白......你轻些!”
姜若秋拉开家门时,看见的是这样一幕。
顾珩背对着沈知白坐在椅上。
而沈知白用棉签沾着碘伏,素手拂过顾珩宽厚的背脊替他上药。
手指轻柔,所到之处传来的酥麻感觉,让顾珩的呼吸不由得沉下来。
沈知白听见开门声,似是故意地一般,几乎将半个人靠在顾珩身上,话里都带着哭腔。
“阿珩,都怨我,如果不是为了救我,你不会受伤。”
“如今,这份恩情,你让我怎么还?”
姜若秋呆滞地望向背身而坐的顾珩。
半晌,他开口。
“还?不必。”
“你若真想还,不如以身相许?”
以身相许?
这句话如针扎进了姜若秋的心头。
那张甜蜜幸福的结婚照又浮现在脑海中。
姜若秋从未见顾珩脸上有过这般真挚的笑容,可他身边站着的女人不是自己。
而正是面前这个借口在顾家住下为顾珩治伤的军医沈知白。
“你们在做什么?!”
姜若秋冲上去,打翻了沈知白手里的碘伏。
“呀!”
碘伏落在沈知白的衣服上,形成了点点污痕。
顾珩蹙眉,眉间带着几丝怒意:
“若秋?我顾家就是这么教你对待客人的?立刻给沈小姐道歉!”
沈知白却泪眼涟涟地制止顾珩:
“阿珩,若秋年纪小,只是个孩子,不懂事,你不要怪她。”
“只是可惜了你刚刚送给我的这身新衣服。”
听了这话,顾珩语气更加强硬。
“姜若秋!你胆子大了,连我的话也不听了?”
姜若秋却把目光集中在沈知白穿着的一身新衣服上。
这身衣裳,布料一看便昂贵非凡,刺绣更是别致。
这样的衣服,沈知白一个军区军医,买不起。
姜若秋冲到沈知白的房间,拉开衣柜一看。
这样精美的衣服,顾珩送了她很多。
姜若秋是军工大院里唯一一个孤儿,姜父离世前,将姜若秋托付给了自己的战友,顾珩的兄长。
后来顾珩兄长殉职,十二岁的她由年长她八岁的小叔顾珩一手抚养长大。
顾珩只在姜若秋十八岁生日那年送过她一件这样好看的裙子。
那件裙子,姜若秋从来不舍得穿,就是磕了一下都会心疼不已。
可沈知白轻而易举地就拥有了这般多。
“姜若秋!给我立刻从沈小姐的房间里滚出来!你还有没有一点教养?”
姜若秋却置若罔闻,她又冲进自己的房间,拉开了床头的抽屉。
为了和顾珩结婚,她攒了很久很久的布票。
只为了在结婚的时候,自己能多做几件漂亮衣服。
为了攒票,她身上这件旧裙子,哪怕是洗得褪了色,她也不舍得买件新的。
可如今姜若秋拉开抽屉。
那些她不知攒了多久的布票已不见踪迹。
一行清泪无声落下。
另一边,沈知白也在客厅落下眼泪:
“阿珩,若是若秋妹妹不喜欢我,那我还是不留在这里了。”